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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部大气磅礴的书

1998-07-08 来源:中华读书报  我有话说

一口气读完了长篇报告文学《大京九纪实》(太白文艺出版社出版),一种十分亲切的、久违了的审美感受萦绕心头,觉得这是一部沉甸甸的书。

京九铁路,全长2538公里,耗资400亿元。投入十数万筑路大军,历时三年建成通车。这一震惊世界的伟大工程,绝对应当用各种手段将它记录下来。《大京九纪实》作为文献,洋洋洒洒42万字,可以说已经圆满地完成了记录的任务。然而,如果仅仅从文献价值上来看待它,则评价就不十分准确了,它的价值恰恰在于对文献意义的超越。在这部书里,蕴含着令人怦然心动的人文精神,闪烁着发人深思的时代智慧的光彩。

莫伸的“路人”出身帮了他的忙,使他有机会投身于写大京九。当他在三年之中,驰骋江河南北,深入筑路工地,同那些新时代的最可爱的人们同甘共苦、朝夕相处之后,他经历了一种从身的投入到心的投入的转化过程。这样,我们才可能看到这部作家倾心写出的作品。我们不仅看到了作品中所反映的宏大场景、所揭示的人物的崇高精神,而且,也看到了外表清秀文弱的莫伸,却有着如此博大的襟怀。他的文字总是在“时代”和“人”这两岸构成的河床上时而深沉,时而激越地流淌。

生活是文学的矿床,但这矿藏是有着厚薄、富贫之分的。莫伸的幸运在于他所投入开掘的是一处富集的矿脉。大京九,它是几代人积聚已久的宏愿一旦机遇到来之后的大喷涌,它是当代人的精神、物质、力量、智慧的大荟萃,其间肯定有着取之不尽的文学素材。

大京九不仅是对修建它的人的严肃的考验,也是对作家的严肃的考验。

整部书处处洋溢着两种精神:一种是科学精神,一种是硬汉精神。书中写了三种人:领导者(决策人)、科技人员和工人,在他们身上都体现着这两种精神。经济建设是一场伟大的生产斗争,而科学精神则是取胜的主要法宝。

孙口黄河大桥、九江长江大桥、“雷池”软土工程、岐岭隧道、金鸡岭大营救,这几个着力铺写的主要事件,克服困难、战胜天险的有力武器就是科学。只要按科学办事,尊重和利用自然规律,摆脱愚妄、私心和滥用权力的桎梏,就无往而不胜。当然,讲科学得有实事求是、坚持真理的精神,得不惧权势,不怕得罪人。作者开篇不久就写了两位“狂士”——知识分子,正是这些坚持真理的科学家,以他们的狂狷、耿介的可贵气质,不与流俗合污,敢于与人抗争,才保证了决策正确和指挥无误。用硬汉精神来概括筑路大军的优秀品格也许不够恰切,然而,针对当下社会生活和文艺作品中太多的圆滑、鄙俗和柔弱,强调硬汉精神尤其必要。在严峻的大自然面前骨头软、意志薄弱的人,不能吃大苦耐大劳的人是无济于事的。而且,所谓硬汉精神,这中间也包含着牺牲精神、危机意识、使命感、责任心等等,其内涵是十分丰富的。

全书都充满激情和哲理。我发现作者在许多地方都写了人物的流泪哭泣,但流的不是弱者的眼泪,而是强者的大恸大哀、大悲大喜。每当写到哭,大都是最动人的地方,是情感高潮之处,也是作者倾注情感最激越之处。然而,作者却很少用廉价的感叹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激情。每当他不能不激情满怀时,便笔锋一转,去展开抒情性评论,而这些抒情性评论又是作品精华之所在。它不仅充满哲理,而且常常同现实生活中的国民劣根性、难返的积习和人性的弱点相对照,从而使作品的现实感十分鲜明。

大气的题材,大气的作家,大气的文学功力,这就构成了大气磅礴的《大京九纪实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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